[露中]有义有情6-10

6.

伊万拿着王耀给他的纸条去做了衣裳。

7.

可他在一个月以后才知道王耀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天天穿得像个阔少爷。

8.

王耀给伊万放了假,伊万还以为资本家良心发现,提前结束他们约好的任期。王耀把伊万捞出来,除了委托人方面,伊万本人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比起在监狱里度过剩余十六年,伊万认为一个季度的保镖兼任司机工作还是比较合算的。

可他发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王耀打电话给伊万时,他正靠在沙发上看二战片,画面中机翼上贴了血红膏药的战机被两架霍克Ⅲ式战斗机合力击落。飞机穿破云雾在天空翱翔,大气被机翼拨开,像牛奶兑入清水里一样流动。来电提示填补了激战后的宁静,伊万恹恹地拾起亮起四方脸的手机,看见王耀的名字不禁一挑眉毛。

他匆匆赶到约定的地点时,王耀一看见他却皱起了眉。伊万站在车外见王耀神色不对,立刻换上了一副乖觉的委屈面孔,王耀也不好因为对方没有礼服而过分责备他,只是假设了一个暧昧的场景,“万一你在大马路上遇见一个可心的人,立刻要去结婚却没有礼服可怎么办呢?”

伊万坐上车,满不在乎地随口回答,“在这种情况下,随便抓一把芹菜当捧花,互换易拉罐拉环也是会被承认合法性的。”

什么样的人会随时准备着大两号的礼服?王耀故作悲痛地说:“我小时候个子蹿得可快了,我爸妈一致认为我到了十八岁就能长那么高,所以早早把礼服做好,准备着成年那天穿。”伊万已经换上了衣服,他低着头打领结。伊万扯着黑色的缎带无所适从,他摆弄了半天转向王耀展示他的成果,邀功似的问:“怎么样?”

黑色的带子泛着温柔的光,他胡乱绕了几圈,领结松松垮垮地挂着,一点装饰作用也没有起到,王耀简直不愿意相信对方是个体面的Alpha。无奈的他只能扯过伊万的脖子,半钻进伊万怀里似的给他打领结。

伊万浓郁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将他笼住了。树枝燃烧的味道微微呛人,就像烟斗里金灿灿的烟丝压得太实,没能完全燃烧的烟草散发的味道,而安息香幽幽地从每个呛人的烟尘颗粒的内核中渗透出来,在燥热粗犷里隐含一份不为人知的旧闻似的。伊万的手看似随意圈住王耀的腰,其实藤缠树样把他勒得不敢乱动。

他半低着头与王耀略错开些,车子开得摇摇晃晃,两人的颊似触非触,蜻蜓点水一样浮浅,可涟漪不会因浮浅而轻易消散。王耀的心里似下起了霏霏小雨,落进一湾春水,撑开无数小圆漪。

凉滑的缎带从掌心溜过,布料摩擦的声音窝在手心里,刻出一道道细微的掌纹。黑得发亮的蝴蝶在浆得挺括的硬领子上舒翅停歇,蝴蝶好像受了惊,粼粉一闪,扑着柔弱的阔翅簌簌地朝王耀的面孔飞来。

汽车稳稳地停下了。王耀别过头,那蝴蝶好像真真实实朝他袅袅婷婷地袭来,在眼前刮起一阵蝴蝶引起的暴风,自己陷在漩涡深处,动弹不得。他定下心神,告诫自己那是幻觉——等下了车伊万走到他身边站定,高大Alpha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好像他是从浓重的黑影生长出来的一般。

王耀牵起嘴角,完全依靠自己建立起的尊严又一丝一缕回到他身体里似的迈开步子,门口美丽的女侍应笑着给华服的客人递上香槟,而伊万接过一杯微微发蓝的酒水,冰块堆在玻璃杯里,错落有致又岌岌可危。

两人越过吵吵嚷嚷的中厅,门口的侍应费劲地拉开小餐厅的木门,一股热辣辣的桦树烟熏味从每个人的头顶迅猛地压下来,整个餐厅都为之一静,室内凝涩不动的空气好像变做了一池无波的水,随着伊万的移动才活动了起来,只不过他越走动那气味越浓厚,空气好像又随之而更加粘稠了。

若有若无的视线黏连在两人身上,伊万难得与王耀比肩前行,作为保镖,他通常跟在王耀身后;或者坐在车子的驾驶座上。

王耀从头到尾都没有告诉伊万他们要来做什么,伊万也没有一丝询问的意思,他是天生的处变不惊,甚至有时候他像是不知道争一样,只表明一下态度,过后就顺其自然了,真不知道是不争还是眼高于顶,认为那些都不值得争。抛开性情,也许还有他信任王耀的缘故。

小餐厅的乐曲正换了一首,此刻又小溪一样浅浅奔流了。就在小溪叮叮咚咚欢歌不歇时,王耀压着嗓子低声道:“请你帮一个额外的忙。今晚的对象是一个收购项目的法人代表,她想保住自己的财产,因此提出联姻。”王耀停下来,望进伊万的眼睛里,近乎无情地森然道,“我是个商人,我只在乎利益,这样的婚姻对我毫无意义。”

伊万胸口亮起一个豁亮的火花,把他心肝照得莹莹发光,他故意抬手替王耀理一理鬓发,在众人的注目下缱绻地笑道:“明白了,如你所愿。”

王耀又转头朝餐厅深处去,伊万的鼻尖故意擦过他的耳朵。他站得那样近,就像护士往人的胳膊上抹冰冷的酒精消毒,打过针的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一个预告,预示着接下来的事情。伊万把手搁在王耀腰际,手腕一用力,王耀就趔趄着倒进他怀里。地上的砖有着头顶吊灯的反光,一圈圈温柔地显眼,王耀晕乎乎半靠在伊万怀里。旧闻一样隐秘的安息香味从烟熏味的合围中夺路而出,轻而易举俘获了不安的人。

碧眼女郎身穿红裙,静静坐在餐桌一侧。她心里和明镜一样,早先不知道的如今豁然开朗了,足以撩拨所有人心弦的Alpha自然与王耀更加般配。

两天并肩站着,影子如一道黑黑的屏风将桌上的玫瑰花吞没了。伊万沉沉的目光落在女人肩上,环住腰的手臂完完全全宣告了主权。王耀落了座,在一旁察言观色的侍应立刻给伊万添了一张椅子。

伊丽莎白假装不懂,微笑着说:“王先生,我以为你会一个人来。”王耀的脸红得恰如其分,伊万看了他一眼,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又在不言中道明了一切。

她知道无法挽回了,但还是试图说动王耀,伊万冷冷地打断他,“女士,现状很明了了。”伊丽莎白对上伊万那双紫色的眼睛不由打了个颤,幽幽的眸子里好像有冰,十二月的寒风砭人肌骨,凛冬的暴风雪夺走最后一点体温。

王耀与伊万双双离去,伊丽莎白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掠起一丝笑影。一个人影走到她身后,手掌搭在她的肩头,伊丽莎白淡淡道:“真是一对有趣的人。”

9-10 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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