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焖鸡好友

能一块吃黄焖鸡的人,关系至少不浅,也不至于过分狎昵。

黄焖鸡哪都有,不受地域限制,各家口味也都差不多,不必早早盯梢拿号排位子,只需等咕咕咕到,就一头扎进去。地方小吃其实不适合请朋友,如果是总角同窗一类的本地小孩,说不定早吃得透熟,比请客的还熟,还溜,那多不好意思。但如果说:“一块吃小笼汤包/锅贴/粉丝汤/糖芋苗/馄饨哎。”则完全么得关系,只是当个饭搭子,又是一块玩的,没那么多礼,不说“请”都好讲。外地朋友来了呢,也不请这个,风险太大。节假日人太多,挤丢了是风险,拼命端来了,不和口味,多少败兴。所以我从来没请人吃小吃。特色小吃多深坑,自己找自己合意的店家,坐下来自己唏哩呼噜吃完一抹嘴抬腿走就行了。我记得我小学一二年级吃汤包,高汤鲜得黏嘴,两三块一屉,我能吃到天荒地老。我爸领着我,付完钱他就撤了,我慢慢地吃,店家不催,反正也没别人,催我像是着急关门。次数多了,我爸也不领我了,就像让我买酒一样,一开始在马路对面看着,后来渐渐直接给钱,招呼我一声,他很放心。可后来再没吃到那样的汤包了。

我的黄焖鸡好朋友有两名,都是南京潘西,黄焖鸡好吃,秀色亦可餐,可见我是个好色而贪吃之徒。

时间回到三年前的春夏之交,考的什么早记不得了,反正是小四门里的某一科,中午休息的时间没那么富裕,考生都藏到街边的小饭馆里或者由家长接走。

这块地方可以说是我的伤心地。考场是兄弟学校,体育中考、英语口语中考都在这,几次考试成绩都凑合,这个不伤心,伤心的是初中补课也在这,曾与初中一名同学吃过一顿午饭,对方听说我不吃猪肝于是点了一大盆,悲愤交加的我宁死不从,硬是没吃。现在这位姑娘读了警校,脑袋也算是半别在裤腰带上了,希望她能够忘记我不吃猪肝这件小事,多记一点开心事。也许她会觉得这是件有趣的事?

南京的路边凡种着威风凛凛大梧桐的多半很不年轻了,这一条是这样,每每到这,看见路口的坡道我就想起我小时候和我妈妈去月牙湖,我就是不想去,半道上甩手掉头回家了,虽然这路真他娘的好,但这坡也是真他娘的陡。出了蓝旗街,到御道街上,雪松枝替了梧桐叶,我一人回家了。 雪松是市树,因此御道街不仅年老而且“端着”,很有派头,夏天在这条路上走,周身凉飒飒的,很凉快。

由此我没选择到对过去,也没选择上大路去,只在考场这一侧。有几家店是初三吃过的,牛肉面汤鲜味美,价格极廉,除了上得慢毫无缺点。我们都挺紧张,想了想还是算了,又往前走,再前快到月牙湖了,于是决定吃黄焖鸡,我和我朋友都没吃过,万一小鸡仔不耐受,那我们的小高考算是撂在这伤心地了。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吃完一份黄焖鸡,真好吃嘻嘻嘻,看着一堆鸡骨头我这样想。

后来和这位朋友彻彻底底成了酒肉之交,但黄焖鸡只吃过一次。吃过午饭她发现眼镜也丢了,对象也闹分手了,很是凄惨。我一不近视二没对象,一时间手足无措,也很凄惨。 后来眼镜找到了,对象分掉了。

随着那一天的结束,我高中最快乐的时光也戛然而止。

饿的时候就想家,口水和眼泪一块流,眼泪毕竟没有那么多,我是深刻理解了什么叫牵肠挂肚。

另一位是个妙人,未免太有意思了,山南海北讲些不着四六的话,也蛮有意思。毕竟是深夜一两点发图问我“想不想小鸡仔”的人,我当然抬脚就把她的床头灯踹掉了,没给她砸着。

这个朋友写字贼快,一手行草很漂亮,每次抄她笔记都十分愉悦;一身软肉,夏天捏着玩,她自己也玩,我目测她有病病。

黄焖鸡真的一个味,只不过有的甜一点,有的辣一点,有的配菜只有青菜秧子,有的还有青椒香菇洋芋蛋,但都烫得心里软乎乎的。

标签: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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